“彩蛋”一词源于西方复活节的找“彩蛋”游戏,意味着好运与惊喜。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彩蛋”的概念逐渐泛化、外延不断拓展,慢慢被移植到游戏、影视、软件等领域。
媒介融合时代电影“彩蛋”的概况
一、电影“彩蛋”的历史与新环境下的发展
电影中的“彩蛋”多指电影创作者在不影响正片叙事的基础上,刻意于片头、片中或片尾埋下的“小惊喜”。
通常以视频、声音、文字、图片、人物等丰富多样的形式隐藏在电影的细枝末节中,往往稍纵即逝、不易察觉,能够扩大影片的信息量,唤起观众明察秋毫的好奇心,增添观影的“意外之喜”。
1903 年,在埃德温•鲍特打造的影史经典《火车大劫案》片尾画面中,已经死去的强盗突然对着观众连开数枪,这是早期电影导演为了探索影片更多的表现可能性而进行的大胆尝试。
在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始料未及的惊奇效果,不经意间拥有了电影“彩蛋”的表征,电影“彩蛋”由此诞生,只是当时还没有“彩蛋”的概念。这种在正片结尾附加“彩蛋”的方式流行至今。
早期电影中的“彩蛋”大多位于片尾且功能较为单一,而希区柯克的“希式客串”则意味着电影“彩蛋”逐渐由片尾游弋到电影的主体部分,设置方式愈加灵活,形式与功能逐渐多元化。
早期的中国电影中也存在不少片中“彩蛋”,例如著名作曲家聂耳在孙瑜执导的《小玩意》中客串了卖豆腐的小贩,还有袁牧之导演的电影《都市风光》中出现了几组石狮子的镜头。
这些石狮子以俯卧、抬头与吼叫的姿态指涉着爱森斯坦《战舰波将金号》中“石狮子觉醒”的蒙太奇镜头,可视之为致敬式的片中“彩蛋”,但是当时的《战舰波将金号》并没有在影院大规模放映,只在上海的南国电影剧社进行了小范围播映,因而在当时很少有观众识别出《都市风光》中这一片中“彩蛋”。
由于早期的电影产业发展不够成熟,并且观众的文化储备较为匮乏,所以电影“彩蛋”的植入往往缺乏明显的商业诉求指向,也难以被观众识别与解读。
此外,大多数的“彩蛋”局限于单部电影文本的叙事范畴,结合故事情节便可理解“彩蛋”的意义,因此,早期的电影“彩蛋”处于不稳定的发展状态之中。
20 世纪 70 年代,电影“彩蛋”有了自己的身份。影片《洛基恐怖秀》的剧组人员举办了一场复活节找“彩蛋”活动,一些未被找到的“彩蛋”在电影播出时出现在了影片场景的多个位置而被细心的观众发现,此后,“彩蛋”这一说法便引申到了电影领域。
1979 年,影史上第一部由布偶与真人相结合的影片《大青蛙布偶电影》在超长字幕结束后,角色突然返场对观众说再见,这种趣味设计引发了八九十年代许多电影在片尾插入“彩蛋”的热潮。
例如《空前绝后满天飞》、《A 计划》、《少年福尔摩斯》、《龙兄虎弟》、《红番区》、《星球大战前传 1:幽灵的威胁》等,“彩蛋”的形式与功能逐渐走向多样化。
新世纪以来,数字技术、网络技术与移动通讯技术蓬勃发展,各媒介组织在市场经济和社会需求的推动下开展合作、并购与整合,不同媒介形态的信息内容、传播渠道、媒介终端等相互渗透与交融。
媒介之间的信息传播壁垒逐渐模糊,社交媒体爆发式发展,社会化网络全面扩张,传统媒体的传播主导权被极大削弱,受众由被动地接收信息转向更加主动地选择信息,并拥有内容书写权和话语权,积极参与到信息的扩散、分享与创作中。
平等开放、互联互通的媒介融合环境为电影的内容扩散与意义建构开拓了自由空间和更多可能性,电影“彩蛋”的创作更为多样、设置更加复杂,逐渐溢出影片自身的文本内容而形成更广泛的超文本链接,关联起庞大的文本网络,指涉当代文化中的诸多内容。
观众不仅需要在影片文本中捕捉“彩蛋”,更要结合影片文本之外的诸多泛文本进行“彩蛋”的解读。
“彩蛋”逐渐成为影片独特且常用的艺术手段和营销技巧,不仅在国外影片中受宠,也越来越多地被运用到国产电影之中,观众常常乐此不疲地寻找影片中隐藏的“彩蛋”,等待片尾有可能出现的“小惊喜”。
在影片《钢铁侠》结尾,托尼•斯塔克对着媒体直言“我是钢铁侠”之后,出现了 30秒的片尾“彩蛋”。
神盾局的局长尼克•弗瑞突然现身并且告诉钢铁侠“你只是更大宇宙中的一部分”,这预示着“漫威电影宇宙”的诞生,也标志着电影“彩蛋”开始帮助构建宏大的“电影宇宙”,服务于跨媒介叙事,促进粉丝社群的形成。
2018 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头号玩家》更是以上百个“彩蛋”吸引无数观众去挖掘影片背后的多重文化空间,映射着媒介融合背景下参与式文化的崛起。
影迷、漫迷、游戏迷等群体常常在社交媒介上围绕影片中的“彩蛋”现象而进行激烈的话题讨论,彼此互通经验与智慧,形成一种基于趣缘的新型社会关系,寻找“彩蛋”、分析“彩蛋”、传播“彩蛋”成为了独特的仪式化行为。
在此过程中也加深了他们对电影及相关文本的理解,强化了电影的热度和传播效果。
二、媒介融合时代“彩蛋”与电影的关系
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尔特曾经发问:“在图像之中、之下、周围是否总有文本?”
这一问题关乎文本边界的讨论,早在新批评派与结构主义者的研究中便渗透着对于文本及其伴随因素的诸多思考,但常常陷入模糊、笼统的研究状况之中。
著名符号学家赵毅衡在汲取了克里斯蒂娃的“文本间性”理论和热奈特的“跨文本性”理论的基础上,针对文本与附加因素之间的关系,提出了“伴随文本”这一新概念,特指文本中的诸多附加因素。
这些因素影响着人们对文本的解读,但又通常不算作文本的一部分,伴随着符号文本一同被传递、接收,进而被关联着“读进”文本。
所有符号文本都包含文本和伴随文本,有的伴随文本甚至比文本拥有更多意义,需要人们去发现和解释,在理解文本的过程中,人们若不能解读其伴随文本蕴含的意义,便无法充分把握文本的全部意义。
电影作为一种复杂、典型的符号文本,不可避免地携带着大量的伴随文本。
从影片的策划、制作、宣传、发行到观众的观影评价和后电影产品的生产等过程,伴随文本皆参与其中,为影片连接起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不仅影响着影片意义的生成与传达,也影响着观众的接受和解读。
电影“彩蛋”便是一种典型的伴随文本,它作为附加因素置身于电影文本之中或电影文本的边缘地带,主动连接起其他电影和艺术作品,积极参与电影文本的意义建构,但并不干扰电影本身的正常叙事,即使观众注意不到这些“彩蛋”,他们对电影情节的理解也不会受到影响。
电影借由“彩蛋”拓展意义与空间,这也恰恰说明了电影文本的不完整性与“裂隙”重重,体现了电影文本自身在叙述或空间等方面所隐含的扩张需求,以及电影文本在融汇文化与传播意义等方面所蕴涵的巨大潜力。
约翰•费斯克认为承载大众文化的文本充满了“裂隙”,而正是由于这一不完整性,“所有大众文本的疆界都是不牢固的;
它们彼此流入对方的疆域中,流入日常生活中。文本之间的差异和文本和生活之间的区隔样,是无效的。大众文化只能在互文关系中加以研究,因为它只存在于这种互文式的流通过程。”
由此,约翰•费斯克提出了“生产者式文本”的概念,用于描述“大众的作者式文本”,它不同于相对封闭、易于阅读的“读者式文本”,也相异于要求读者去重新书写文本并从中创造意义的“作者式文本”。
然而,它像“读者式文本”那样容易理解,同时又兼具“作者式文本”的开放性。“生产者式文本”的裂解与空间吸引“生产者式”的大众填入自身的社会体验、写入自己的意义,由此建立起文本与大众体验之间的关联。
由于每一个大众成员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文化素养和社会阅历,无论身处社会中的何种地位,他们每个人的社会经历、文本阅读经验都使其具备一定的解码能力,而意义与快乐便在他们运用各自文化能力参与解读时产生。
作为伴随文本的“彩蛋”依附于影片,并填补着文本“裂隙”,推动文化在不同文本之间进行流通,提供大众意义与大众快感。
大众意义从文本与大众日常经验的相关性中建构而来,大众快感则源自于大众借由电影“彩蛋”创造意义的生产过程,源自于生产这些意义的力量。
电影也由此呈现出更加明显的“生产者式文本”特征,不仅为大众发挥生产力和能动性开拓了趣味空间,也拥有更丰富的意义和更强的传播力。
随着现代信息科技的深入发展,电影从仪式化的影院银幕流向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交互屏幕,逐渐消解着影院的物质性和观众的非运动性。
人们由原初站立式俯视电影视镜的状态,渐渐转变为在固定座位上仰视影院银幕的观影模式,而交互屏幕则使观众的观影状态进一步松弛,能够随时随地以多种姿态和多种视角观看影片。
人们在生理层面和心理层面与电影达成高度的亲密关系,以更加私密、随意的方式在虚拟的网络影院中自由观影,并被赋予自主处理影像的能力,可借助多种软件对电影文本进行调速、压缩、传送、剪切和重构。
作为伴随文本的电影“彩蛋”在依附于影片文本的基础上,也获得了脱离影片文本的相对独立性,以趣味微文本的形态流转于互联互通的媒介融合场域中,并在碎片化传播机制的加持下大范围扩散。
电影“彩蛋”依附于影片时,受众会自动忽略“彩蛋”此时紧靠的影片文本,“彩蛋”的指涉对象以其他文本为主;
而当电影“彩蛋”脱离影片进行单独传播时,它在吸引受众进行内容解码的过程中,也化身为影片特殊的“代言人”转而重点指涉着电影文本自身,在一定程度上将受众的注意力导向影片。
电影这一“生产者式文本”借助受众与“彩蛋”的趣味互动而更加充分地释放着大众意义与大众快感。
媒介融合时代电影“彩蛋”的分类
一、按出现时间分类
1、片头“彩蛋”
片头“彩蛋”在电影中并不常见,大多隐藏在片头 logo 中,往往需要观众认真观察,或调动以往的观影经验对比分析,才能发现电影创作者隐藏的“小惊喜”。
但由于电影片头时长较短、转瞬即逝,大多数影院观众可能正在收拾入座的阶段就不小心错过了。
网络视频平台的电影片头也经常在观众的手动快进和自动设置的跳过片头中与观众擦肩而过。
实际上,片头作为一场电影的序幕,通常起着宣传制片公司、引入主题、渲染气氛、奠定感情基调、介绍故事背景和出场人物等重要作用。
影片创作者将“彩蛋”植入其中,无疑增加了片头的可看性。近年来,许多知名电影制作公司的影片片头在一边使用经典样式的同时,也结合影片内容加入了个性化的设计。
例如,索尼哥伦比亚影业常常结合电影剧情,在片头的“火炬女神”身上埋下“彩蛋”,这位“火炬女神”在《天降美食 2》的片头被从天而降的巨型香蕉砸飞,在《蓝精灵:寻找神秘村》的片头被蓝精灵推倒在地,在《丧尸乐园 2》的片头暴打两个扑面而来的丧尸,为观众增添了不少乐趣。
此外,电影的片头“彩蛋”也常常被用于致敬经典、纪念特殊节点。
为致敬在 2018 年不幸离世的“漫威之父”斯坦•李,2019 年 3 月上映的《惊奇队长》在电影片头融入了斯坦•李生前在漫威影片中客串过的众多经典角色,并在 40 秒片头画面结束时,加上了字幕“THANK YOU STAN”。
2018年上映的影片《复仇者联盟 3:无限战争》采用了新的红黑版片头,在 logo 中巧妙植入了数字“10”,目的是为了纪念漫威电影宇宙十周年。
在志明春娇系列电影的第三部《春娇救志明》影片开头出现了一段看似乱码的“n 55!W !”,其实这是对第一部《志明与春娇》中告白短讯的巧妙致敬,字符倒着看便是“i miss u”。
2、片中“彩蛋”
片中“彩蛋”在电影中的应用较为广泛,表现形式丰富多样,虽然位于正片之中,但是不影响影片的正常叙事,在表达致敬、提升趣味、制造悬念、增加影片信息量、强化传播效果的同时,也拉近了电影文本与观众之间的距离,营造了一种特殊的“仪式”。
在电影《当幸福来敲门》中,威尔•史密斯饰演的 Chris Gardner 曾与现实世界中的影片原型人物 ChrisGardner 擦肩而过;
2021 年春节档电影《你好,李焕英》中,贾晓玲幻想自己开着敞篷车、载着母亲行驶在环山公路上,而那辆车的车牌号是“HY1012”,暗指现实中李焕英离世的日期,这些“彩蛋”蕴含着导演的致敬之意。
而在电影《头号玩家》中,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在片中融入了大量影史经典、街机游戏、流行音乐、二次元文化等元素,精心打造了上百个各式各样的“彩蛋”投喂不同的观影人群。
《头号玩家》中的绿洲创始人哈利迪去世之后,其棺木是《星际迷航》中史波克的同款棺木,房间中摆放着进取号的飞船模型,也在多处融入了星舰的 logo;
片中也出现了电影《闪灵》的多个场景复刻,例如两个连衣裙小女孩、淹没走廊的血海、女僵尸、斧子破门、迷宫追杀等;男主角韦德在故事最后所提到的“玫瑰花蕾”不仅是对电影《公民凯恩》的致敬,同时也暗指哈利迪的一些遗憾;
而在漂浮舞池中共舞的哈利•奎恩与小丑正是出自 DC 游戏“蝙蝠侠:阿卡姆骑士”;
在冲向城堡的大军里也可以发现许多经典的游戏角色,例如“守望先锋”中的猎空、“真人快打X”中的卡西·凯奇、“为战而生”中的 Ambra、“街头霸王”中的春丽以及“古墓丽影”中的劳拉等;
在游戏商城中可以发现经典射击游戏“无主之地”、“光晕”、“守望先锋”的 logo。另外,哈利迪的虚拟造型是对《指环王》系列里的甘道夫致敬;
细心的观众也可以在影片结尾哈利迪的房间里找到加拿大著名乐队Rush 经典专辑《2112》等,这些丰富多样的片中“彩蛋”的存在缩短了电影与观众之间的距离,在心灵上的达成某种契合。
同时也缝合了电影的细枝末节,使其如同“文化博物馆”,刺激观众去寻找各类“彩蛋”,挖掘背后的文化意涵,享受一种情趣盎然的观影体验。
3、片尾“彩蛋”
相较于片头和片中“彩蛋”,片尾“彩蛋”最为常见,位置也最为明显,一般在电影的片尾演职人员表滚屏时或滚屏后出现,通常用于设置悬念、暗示续集、丰富人物形象、致敬相关人物、链接真实事件、调节观影后的气氛等。
由于片尾“彩蛋”位置特殊,不受正片叙事的束缚,因而拥有更加自由的空间。
其形式和内容也更为灵活多样,或隐藏于演职人员表中,或是图片与文字相结合,或是一段或多段短视频,观众只需耐心等待、认真观察便可发现片尾设置的惊喜,享受到特殊的观影“奖励”。
在皮克斯电影《头脑特工队》片尾滚动的演职人员表中,耐心等待、细心观察的观众会发现一个有趣的“彩蛋”即“production babies”。
其中排列的众多名字都是影片制作人员在这部电影创作期间所生下的宝宝的姓名,象征着家庭与作品的紧密联系,而这一巧妙设置也将这份喜悦传递给了更多的人。
在改自同名话剧的荒诞喜剧电影《你好,疯子!》中,一位精神分裂者的六个附属人格为了主人格而主动赴死,在结局中,主人格带着祝福离开精神病院,然而在片尾“彩蛋”中,给主人格治疗精神病的院长突然身着西服站在安希旁边对她说:“你好,安希,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
从而又为影片的结局蒙上了悬念,引发观众纷纷猜测院长的真实身份以及最终的结局:院长是安希分裂出来的新附属人格吗?院长这个附属人格会杀掉安希,从而成为主人格吗?
院长会不会一直都是主人格,而安希及其他六人才是院长分裂出来的附属人格?此外,在系列影片中,片尾“彩蛋”被用于暗示续集的现象十分常见,尤其在漫威系列电影中,片尾“彩蛋”在衔接续作、构建电影宇宙方面独具魅力。
在《美国队长》的片尾“彩蛋”中,沉睡几十年后醒来的美国队长发现周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在健身房里沮丧地打着沙袋时,局长尼克•弗瑞突然出现,请他帮忙拯救世界,随后出现众多超级英雄的掠影,为次年上映的《复仇者联盟》做了剧情铺垫。
而电影《复仇者联盟》片尾则出现了“双彩蛋”,第一个“彩蛋”暗示着接下来的剧情会向灭霸汇集,第二个“彩蛋”则是超级英雄们在烤肉店吃烤肉的场景,呼应正片中钢铁侠在与众人抵御外星人侵略时提议打完去烤肉,复仇者们穿着战甲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酒足饭饱的状态让人忍俊不禁,同时也使人物形象更加丰富立体。
在国产电影中,片尾“彩蛋”也常常以影片花絮、恶搞视频的形式存在。
成龙的电影《尖峰时刻 2》、《特务迷城》、《神奇燕尾服》、《神话》、《宝贝计划》、《十二生肖》、《机器之血》、《急先锋》等片尾都出现了电影拍摄花絮,展现了拍摄过程中演员的艰辛和搞笑瞬间;
《春娇与志明》的片尾加上了 MV 式“彩蛋”,主演余文乐的搞怪表演给观众带来了欢乐与惊喜。
此外,电影的片尾“彩蛋”也可以起到连接现实的作用,例如根据导演贾玲亲身经历改编而成的电影《你好,李焕英》,其片尾通过图片“彩蛋”和字幕“彩蛋”向观众简单介绍了影片原型人物李焕英的生平经历,表达了导演贾玲对其母亲的怀念与致敬;
《无问西东》则以片尾“彩蛋”的形式致敬了正片中悄然出现、贡献卓著的历史名人和国学大师,梅贻琦、梁思成、林徽因、王国维、朱自清、冯友兰、钱钟书等皆有亮相。